全市少数民族群众生产生活困难情况调查报告
永州市人大民族华侨外事委员会
永州市民族宗教事务委员会
为推进我市全面小康建设,解决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中的突出困难和问题,根据市人大常委会2014年工作计划要点,市人大民侨外委联合市民宗委,从4月份开始,开展了为期半年的全市少数民族群众生产生活困难情况调研。调研组在市人大常委会副主任李俊湘的率领下,深入民族地区以及少数民族群众,实地察看民族乡、村的基础设施、人居条件、社会保障、产业开发等方面情况,切实了解少数民族群众生产生活方面的实际困难。期间,调研组还赴省外民族地区,学习考察少数民族扶贫解困工作经验。这次调研活动,体现了党委、人大、政府对少数民族群众的关心重视,受到了民族地区干部群众的拥护欢迎。现将调研情况报告如下:
一、全市少数民族群众贫困现状
我市是一个多民族居住的地区,有瑶、壮等48个少数民族,少数民族人口62万,占全市总人口10.09%,排全省第四位。有1个瑶族自治县,1个少数民族人口过半县,22个民族乡,民族地区土地面积占全市总面积的31%。民族工作始终是关系我市发展全局的一项重要工作。近几年来,在市委的正确领导下,我市民族工作取得了很大的成绩,民族地区的面貌不断发生变化。但由于历史原因和自然条件的制约,我市民族地区经济社会发展相对缓慢,脱贫致富的任务还十分艰巨。据市统计局提供的法定数据,2013年,全市民族地区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5063元,是全市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8863元的57 %。
据市扶贫办的统计,按照新调整后的国家贫困标准线2300元计算,2013年全市贫困人口为68.9万,多数分布在民族地区以及散居少数民族村组。2013年,江华瑶族自治县有贫困人口10.19万人,全县50个高寒山区特困村人平年收入不足1200元。江永县有贫困人口4.9万人。道县4个民族乡的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仅相当于全市平均水平的52%。宁远县4个民族乡的绝大部分行政村,都是省、市、县定重点贫困村。双牌县上梧江瑶族乡23个村当中,贫困户、贫困人口分别占全乡总户数和总人口的57.9%、59%。东安县少数民族人口聚居最为集中的鹿马桥镇简家岭村(总人口830人,其中瑶族424人),2013年人均收入约600元。零陵区5个散居的少数民族村,年人均纯收入2000—3000元左右,低收入家庭年人均纯收入1000元左右。特别是近年来在少数民族聚居的边远林区,出现了严重的返贫现象,江华瑶族自治县林农返贫率达到43.5%,不少村组正向赤贫、绝对贫困化方向发展。该县两岔河乡总人口4578人,贫困人口占比为94%。
全市少数民族群众的贫困状况,主要体现在“二缺三难”,即缺粮、缺住房,就医难、就学难、娶妻难。
1、缺粮问题突出。我市少数民族群众,大多居住在高寒山区、边远林区,自然条件恶劣,人均耕地少,土地贫瘠。江华瑶族自治县50万人口当中,有18万居住在边远林区,林农人均耕地只有0.26亩,其中水田还不到0.2亩(且都是冷浸田,只能种一季),自产粮仅能维持不到4个月,还有8、9个月口粮需要从市场上购买。林区缺粮有三个特点:一是面宽。这次调研,我们走访了9个县(管理区)30多个乡镇,无论是贫困面积最大、贫困程度最深的江华江永高寒山区、边远林区,还是距离中心城市相对较近的双牌、金洞、新田的散居民族乡,都存在口粮短缺,三夹饭、瓜菜代重返餐桌的现象。据江华县政府2012年开展的问卷调查统计,抽样的14个村368户1762人无一例外,普遍缺粮。两岔河乡4578人只有1018亩水田,且交通不便,耕种难度大,从经济效益考虑,现大部分水田改种旱土作物,群众全年口粮基本靠购买。江永县允山镇小鼓源村是个以林为主的少数民族聚居村,1992年以前,每人每年由国家供应平价定销粮(稻谷)600斤,每百斤价格9.5元;1992年以后至今,平价定销粮、造林抚育补助粮被取消,全村276人吃饭成了大问题,如今的大米每百斤价格250元,全年人平买粮支出1000元。新田县门楼下瑶族乡9041人仅有水田1825亩,每年缺粮近11个月。省扶贫办领导2014年5月到金洞管理区调研,随机抽查万宝山乡中棚村,发现这里的瑶族群众口粮严重不足,有的人家一天只能吃上一餐米饭,其余二餐皆以红薯、杂粮充饥。二是量大。贝江乡贝江村是江华林区人口最多的行政村,全村1480人,仅有水田235亩、人平0.165亩,年产粮约9万公斤、人平约60公斤,只能维持3个月。务江乡两岔村全村人口全年缺粮13550公斤,人均缺粮达164公斤。得贵村立新、毛家组、深冲、立下源等村组人均每人每年缺粮达150公斤以上。两岔河乡蕉叶村大坪冲组90%的户,一天两餐红薯粥或包谷粥,调查人员曾目睹村民午餐一碗粥和着竹笋、酸菜吞食。到李贵新(78岁、老党员、曾任民兵营长、生产队长)、赵言英(75岁)夫妇家里了解到,目前他家仅剩3天的粮食了。家中有一口约60公分的塑料缸,调查员发现缸里竞是满满一缸水泡青菜(俗称冲菜),这就是他家以后几天的主食了。三是买粮支出费用高。据市林业局提供的数据,全市105万林农,每年购买粮食需要增加支出7.9亿元以上,其中江华瑶族自治县林农每年购买粮食需要增加支出1.35亿元以上,缺粮最严重的两岔河乡,去年人均用于购买粮食的支出为850元,而该乡去年人均收入仅为1350元,仅买粮一项开支,就占去年收入的三分之二。由于缺粮引发牲猪养殖滑坡,林区牲猪出栏每户平均仅0.7头。省人大民侨外委副主任委员彭军良2012年10月到两岔河乡蕉叶村大坪冲组访贫问苦,所看到的是19户有11户没有能力养猪(买不起种猪、种不出饲料),杀过年猪对他们来说是一种奢望,年关每户人平能买5斤猪肉算是万幸,特别困难的只有靠外村亲友馈赠几斤猪肉过年。
2、缺住房问题普遍。民族地区群众一缺口粮,二缺住房,大多数仍然居住在七八十年代的木板房和木皮房中,且危房还较多。
3、就医难。缺医少药一直是制约民族地区的一个重要因素。①民族地区群众患病、受伤的几率高。由于水质、气候和饮食等原因,我市瑶族群众地方病发病率较高,如祁阳县内下乡河上江村是个瑶族聚居村,常住人口1050人,高血压和风湿病患者就有200多人。金洞管理区晒北滩瑶族乡晒北滩村,最近一年之内因为患癌症去世的就有13人(见附表1)。江华县大锡乡栗木寨自然村180人,共有残疾、痴呆病人11人,其中聋哑人1人,痴呆8人,神经病1人,残疾1人。民族地区群众受教育程度普遍较低,大部分劳动力只能从事重、脏、累的体力活,在恶劣的自然环境中讨生活,受伤致残的现象相当突出。江华县大锡乡明星村地处偏远(离县城150公里路程),全村现有残疾人16人,其中6人都是因为帮本地木材老板打工,手指、手掌甚至整条胳膊被电锯筛断而丧失劳动能力。
4、就学难。这一问题体现在两个方面:①无钱送子女上学。我市广大民族地区的群众,大部分还在温饱线上挣扎,以他们现有的收入水平,很难承担子女读书的生活费、租房费以及其他费用,多数会为子女上学而发愁。目前江华全县有贫困学生2.9万人,其中特困生1万人,这些贫困生家庭为送子女上学,已是负债累累。花江乡石田村7组王昌生,47岁,全家5口人,有水田0.7亩,旱土0.8亩,年产粮800斤左右,现住的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约90平方的土冲墙屋,其2个儿子均在读大学,目前已欠债6万多元。两岔河乡蕉叶村6岁小男孩赵能华,因为条件差、家里穷,妈妈带着姐姐去了广东一直没有回来,只有他和爸爸相依为命,一直吃着村里的百家饭长大,到了该上学的年龄却没钱上学。2014年5月,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刘莲玉来我市少数民族高寒山区调研,得知这一情况后,以个人名义资助这个瑶山苦孩子圆了上学梦。我们走访了江华县湘江乡唯一的一所九年制学校,该校在校学生400多人,贫困生153人,其中特困生32人。面对经济压力,这些贫困生随时都有可能辍学。蓝山县荆竹瑶族乡8个行政村分布在183平方公里的范围内,全乡4431人,适龄儿童223人,除一部分跟随打工的父母外出,目前在乡中心校就读的仅有106人。这种情况表明,由于经济拮据,一部分瑶族群众选择了让子女辍学或中途辍学。②子女上学越来越不方便。2010-2012年,全国平均每天有60所农村教学点被撤并,这样一来,政府对基础教育的负担是减轻了,但与此同时,却是大大地增加了农村群众的负担。农村教学点撤并之后,江华全县小学数量由317所锐减至目前的50所。该县湘江乡幅员辽阔,面积达189平方公里,原有的28所村小全部撤并, 只在乡政府保留一所九年制寄宿学校,学生小小年纪(低年级,6、7岁)就告别爹娘,远离家庭,上十天课,放四天假,周而复始。每到放假日,家长从十里八乡,或摩托,或农用车纷纷到学校接人,每到开课日,又纷纷将孩子送还学校,费神费力,苦不堪言。由于村小撤并集中,子女就学不便,大部分家长被迫外迁到学校附近租房陪读。江华县水口镇泮水村立新组距水口中心校
此外,民族地区基础教育的质量也令人堪忧。设施设备的问题,师资的问题,教育理念的问题都不少。民族地区不少的学校,仍是原始的“教鞭加粉笔”教学模式,根本谈不上电化教学等现代化的教学和实验设备。我们实地走访的江华县两岔河乡中心小学和新田县门楼下瑶族乡中心小学,都是两名寄宿生共一张床,宿舍窄,洗了衣服没地方晒;澡堂小,低年级寄宿生洗不上澡。两岔河乡中心小学师资力量缺乏导致升学率低,多年来小学升初中能考入县重点中学的几乎没有,仅在去年考取了一人;2013年下学期参加全县六年级数学统考,只有4个学生及格。道县井塘瑶族乡鲁草坪村小一直无正编教师,只有一个代课老师从1997年代课至今。金洞管理区晒北滩瑶族乡设有中心小学一所、教学点5个,在校学生240人,老师14人,平均年龄48岁,基本为本地人,而偏远教学点老师都是从当地聘用,教学水平可想而知。据对宁远县荒塘瑶族乡完小的调查,大部分家长认为让孩子读完小学就可以了,接受教育的目的仅仅满足于“写得出名字、算得清数字”。该乡黄泥口村的村民普遍不愿让孩子上学,全村有史以来只出过一个高职生。新田县门楼下瑶族乡大桥边村地处偏远(到乡政府
5、娶妻难。民族地区通过10多年来的扶贫开发,解决了相当一部分贫困人口的温饱问题,但是因为生活贫困讨不到老婆的现象却是越来越突出。①讨不到老婆的情况很普遍。在江华县两岔河乡,我们听到这样一首民谣:“有女不嫁两岔河,山高水冷石头多,人居山坡无田种,种树不长灾害多。” 由于贫困面貌难以改变,多年来两岔河乡一直存在适龄青年婚娶困难的问题,人口呈下降趋势。目前全乡35岁以上的未婚男子有168人,其中苗竹村有26人,就是因为不通电不通路,女孩子才不愿意嫁入此村。与此同时,已婚妇女离家出走的多,全乡有45名妇女难耐贫穷,抛夫弃子离家出走。江华县水口镇金源村,达到婚龄的男性有120人,目前30岁以上的单身汉34人,40岁以上的15人。码市镇大寨村黄连口组25户98人,38岁以上的单身汉9人,占婚龄男性的34.6%。大锡乡明星村135户514人,大龄单身38人,其中有一家四兄弟都讨不到老婆的,还有父子二人都打单身的(见附表2)。沱江镇马鹿洞村因贫困未能娶妻成婚的有10余人,年龄多在四五十岁。在江永县允山镇小古源村,村民们哀叹“水秀人穷、林美肚空”,由于生活困难,嫁出去的多,娶进来的少,甚至娶进来的都跑了好几个,仅74户人家的小村寨,光是30岁以上的单身汉就有15个。在宁远县最偏远的荒塘瑶族乡五龙山村,村干部向我们反映,该村481人当中,因为贫困讨不到老婆的有30 人。据双牌县人大的调查,何家洞乡老屋张家村未婚男青年有12人,其中白菜园组有一名26岁的男青年在广东打工谈了一个贵州籍的女朋友,前年十月份到男方家里来看了一下,回到广东后就不肯再与之处朋友,“一拍两散”拜拜了。塘底乡黄泥山村适龄未婚男青年有23人,五星岭乡朝阳村有16人,麻江乡红水岭村有11人。东安县鹿马桥镇简家岭瑶族村30岁以上的单身汉达44人之多,其中10人为老婆离家出走(见附表3)。零陵区5个散居的少数民族村,共有五保户89人,低保对象303人,因病返贫家庭80户,35岁以上单身汉119人。②讨不到老婆的后果很严重。江华县大锡乡明星村进安、香草两个组34户111人,25岁以上的男性未婚青年达31人,近十来年,两个组只有2人讨了老婆。我们步行3个半钟头,走了十几里山路才到达这两个组,最大的感觉是人丁不旺且缺少生气,所见到的男子皆神情木讷,目光呆滞,沉默寡言,对生活缺少热情和信心。“瑶人老实啊,不给不要,不哭不闹,没吃睡觉”,同行的乡干部几句顺口溜,让我们既感慨万千又无言以对。历史发展到今天,仅仅是因为贫困而讨不到老婆,对于这些原本正常的瑶族汉子,无疑是一种人性的摧残和命运的不公。李克强总理代表新一届中央政府庄严承诺,决不能让贫困代代相传。而在我市民族地区,为数不少的瑶族群众因为生活贫困讨不到老婆,面临自生自灭、无后绝种的命运。经济问题由此转化成为社会问题。由于农村社会保障制度严重滞后,婚姻家庭承担着传宗接代、教育、医疗和养老的社会功能,也满足了个体的生理需求和情感归属。稳定的婚姻生活作为减压阀,在个体和社会压力之间构筑了一道缓冲带。但对于光棍汉来说,不仅没有这种缓冲,要承担的压力反而更大,同时带来相应的社会震荡。这些年,在边远贫困的民族地区,换婚、买卖越南缅甸新娘、性罪错、花癫、精神病、心理变态等,都有增多的迹象。在新田县门楼下瑶族乡最偏远的大桥边村五组,我们专门走访了李天仁。这位瑶族汉子年轻时相貌堂堂,曾经娶妻,就是因为家太穷,加上地处偏远,妻子离家出走,重新嫁人后生活也不如意,年纪轻轻就去世了,李天仁天天思念她,久而久之,人变魔怔了,事也不能做,今年67岁了,靠吃五保过日子,住在一个不足10平方米的寮棚里,胡子拉碴,衣衫褴褛,裤子烂了露出屁股,形同野人。村干部介绍说,除了李天仁,全村45岁以上的老单身公还有11个。道县横岭瑶族乡枇杷山村梁继益,今年57岁,十年前花3千元买了一个越南妇女做老婆(而且是精神病),生下小孩不会讲话、发育不良,吃饭靠亲友接济,穿衣靠别人捐赠,上不了户口,现在8岁了还未上学。近几年在金洞管理区,瑶民买缅甸妇女为妻然后妻子偷偷跑掉的就有好几例。据地处林区中心的江华县第一人民医院报告,近年来江华林区艾滋病携带者呈增长趋势,在该院已筛查确认的病例中,来自最贫困的两岔河乡的携带者占相当大的比例。③悲壮的突围:“一步到位”。孟子曰,食色性也。瑶族人民有一句谚语,“一棵草总该有一滴露水滋养”。民族地区那些因为生活贫困讨不到老婆的瑶族汉子,同样渴望得到异性的温存、家庭的温暖。在贫困年复一年的重压之下,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仍然没有放弃追求幸福的梦想,更有一少部分勇敢者,冲破世俗的观念,开始了悲壮的突围。在江华县两岔河乡峻山村,村民向我们介绍,该村近几年先后有6位瑶族汉子,通过“一步到位”的方式解决了婚配问题,不再打单身(见附表4)。所谓一步到位,即娶那些上了年纪的丧偶或离婚妇女为妻,上门入赘,直接给别人当阿公(爷爷)。这种情况,我们在江华林区的水口、贝江、湘江等几个乡镇都有听闻,而且大部分所娶之妻,比男的都要大好几岁甚至十几岁,已无生育能力。
二、全市少数民族群众贫困原因
由于多种因素的相互作用和叠加影响,近10多年来我市民族地区发展速度缓慢,一直未从根本上解决贫困问题。具体来讲,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的原因:
(一)自然环境因素
一是地理条件恶劣。这方面以江华县两岔河乡最为典型。该乡平均海拔
二是耕地资源匮乏。江华县国土面积达3248平方公里,其中林区面积占三分之二,但林区人均耕地仅0.26亩,耕作层瘠薄,属“望天田”,靠天吃饭,再加上日照时间短,只能种植一季水稻,产量低,口粮保障困难。据调查,水口镇得贵村悬水组人平水田0.05亩,得贵组人平水田0.02亩;两岔河乡蕉叶村大坪冲组70口人总共只有3亩水田;未竹口乡最偏远的蕉叶、樟木冲、老屋漕三个村民小组57户236人则根本没有水田。
三是森林过伐严重。民族地区的群众大多靠山吃山,林农的生活来源主要靠木材收入。上世纪九十年代后,木材价格疲软,销售价格逐年下降,林农收入锐减,林农只有大量砍伐木材低价出售以维持生计,造成了森林资源的严重过伐。据江华县政府2012年的抽样调查,林区14个村共有林地面积210801亩,其中成熟林只有12750亩,仅占全部林地面积的6%。大石桥乡金竹冲二组,8年以前砍伐销售一次木材,人平只分了81元,至
今尚无树木采伐。九十年代初,江华全县每年木材砍伐指标为
15万立方米,现在只有7、8万立方米,减少了一半。
(二)社会经济因素
一是基础设施落后。目前全市民族地区不通水泥路的行政村还有193个,占全市的22.5%。还有9条通往粤、桂两省区和周边县市的断头公路亟待改造。江华县两岔河乡仅有一条与外界相连的通乡公路,不仅没有硬化,还是一条断头路;全乡通村道路只有
二是社会保障水平低。民族地区受经济条件的限制,因病返贫、因贫辍学、因贫单身的现象比较普遍。江华县贝江乡11900多人,2013年人均纯收入2357元,多数村的人均纯收入都低于2000元。2014年该乡纳入低保929人、纳入五保37人,2014年5月全国统一开展的贫困对象识别,该乡实有贫困人口5974人,占全乡人口的一半以上。据祁阳县人大的调查,2013年,祁阳县瑶族聚居区人均纯收入还不足3000元,远远低于县域其他乡镇,而针对瑶民的补助政策少之又少,如低保政策倾斜远远不够,内下乡河上江村2014年总人口1200人,低保指标为55人,而实际无法解决温饱人口就有150人。
(三)政策法规因素
八十年代直至九十年代初,江华林区享受两项优惠政策:一是每年享受林区平价定销大米800万斤,每百斤最低9.7元,最高40元;二是每年享受造林抚育补助大米308万斤,两项合计大米1108万斤。仅这两项,按当时的人口人均将近300斤。此外国家还优惠供应一部分返销粮,加上自产粮,林农口粮基本无忧。1993年以后,这两项优惠政策同时被取消,林农为购粮已是不堪重负。原有的优惠政策无端取消之后,现有的优惠政策又不能充分享受:一是惠农政策对林农作用甚微。目前国家财政对种粮的补贴已达到每亩170多元,但林区水田面积很少,部分村组几乎为零,粮食直补、种子农资补贴等惠农政策对林农增收帮助甚微。这样一来,林农的经济收入和生活水平与粮农就相差了一大截。二是退耕还林补助与林农基本无缘。退耕还林主要适合于丘岗地带,而林区山高坡陡,主要是迹地造林,与退耕还林的地类不符,林农能享受到的退耕还林补助很少。三是生态公益林补助标准太低。江华县作为湖南省重点林业县,生态公益林共有138.39万亩,2013年的补助标准为11.75元/年/亩,林农年人均仅得218元。林区干部群众说,靠这点钱养家糊口,“打汤都不够。”他们为此十分纠结:“我们保护了生态,但谁来保障我们的生存?”2014年1月,国家扶贫办开发指导司司长海波深入到江华县进行实地考察调研,在爬山越岭走访了多个村寨之后,他感慨地说:“我这次来,强烈地感受到江华林区人民为保护这一方山水所作出的巨大牺牲和努力,而且这一贡献是以自身的贫穷作为代价的!”
(四)群众自身因素
由于长期以来的社会历史原因,民族地区群众受教育程度低,见识少,造就了守旧、短视、怕羞、随遇而安的性格特征,缺乏“冒、闯、拼”的开拓意识,市场经济意识淡薄,不少人仍在固守“再苦不下山,再穷不经商”的旧观念,严重缺乏自我脱贫、自我发展的意识和能力。
三、全市少数民族群众贫困对策
我市民族地区群众的贫困状况,呈现出人数众多、分布面广、成因复杂、易于返贫、扶贫难度大的特点,各级党委、政府一定要有强烈的忧患意识,以 “坐不住”的责任感和“等不起”的紧迫感,切实加大民族地区脱贫解困工作力度,确保全面小康目
标的实现。
1、在整合政策上下功夫,做好特困群体扶贫文章。一是争取上级增加财政转移支付,将原先取消的林农平价定销粮和造林补助粮而增加的林农购粮支出转由财政转移支付负担,把目前最难、扶贫最急的头等大事---林农吃饭的问题解决好。二是实行民族地区农村人口全员享受农村低保制度。三是对民族地区农村人口参与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免缴参保费。四是提高生态公益林补助标准,将现在的每亩13.5元提高到50元以上。
2、在加大资金投入上下功夫,做好基础设施建设文章。对资源丰富、有产业基础、基础条件较差的村组,要根据实际情况进行规划,整合交通、水利、电力、电讯、以工代赈、财政一事一议等资金,加大投入力度,免除群众自筹配套资金,分步改善基础设施条件,确保水、电、路、讯畅通。
3、在产业开发扶持上下功夫,做好脱贫致富文章。根据当地特点和资源优势,做好产业发展规划,积极引导和扶持少数民族群众培育发展特色产业,不断提高自我积累、自我发展能力。一是调整林业结构。突出发展药材和楠竹两大重点产业,在林区适宜种植药材的山地,继续扶持发展药材种植;在海拔
4、在提高劳动者素质上下功夫,做好扶贫先扶智文章。一是要加大对民族地区基础教育的投入。要从人性化和学生上学安全的角度,合理布局教学点,改善偏远山区办学条件,配强师资力量,保证适龄儿童和青少年入学率。二是优先开展职业技能培训。整合扶贫、阳光工程、劳动保障与就业培训资金,确保培训做到“三个结合”,即单一培训与多层培训相结合,引进来培训与走出去相结合,有计划培训和鼓励自学相结合。提高培训的针对性和实用性,确保培训一个转移就业一个、脱贫致富一户。
5、在组织引导搬迁安置上下功夫,提高精准扶贫效率。对居住条件恶劣的群众,按照“统筹规划、群众自愿、因地制宜、讲求实效”的原则,有计划、有组织、分阶段稳步推进异地搬迁扶贫。一是要在宣传引导群众自愿的基础上做好规划,原则上对基础设施落后,扶持难度大,不宜继续投入资金扶持的自然村整体搬迁。二是要保障资金投入到位。协调好扶贫、民政、水利、交通、能源、林业、农业等部门,把道路水利设施建设、危房改造、农村沼气、地质灾害治理、产业开发以及新农村建设等项目与扶持移民结合起来,发挥资金整体效益。